馮秀昭一向比較主動，所以淩煊聽了她的話也見怪不怪。

婚事，他已經爽約了一次，心裏對馮秀昭自然是愧疚的。他欠她一個交待。

“昭兒，本來咱們的婚事應該是不能被任何事情所阻擋。可說好了日子我卻沒能及時趕回來了。這個是我的錯，我要跟你賠罪！”

淩煊端起了一杯酒，態度倒是十分誠懇。

但是，馮秀昭卻只是看著她，沒有端起酒。

“你還是先把後面的話也一塊兒說了吧。”

淩煊只得苦笑，昭兒太聰明，總能知道他的心思。他不知如何說出口，也知道不得不說。

“猶猶豫豫可不像你的性格。”馮秀昭不氣不惱的說著話。

越是這樣，越是讓淩煊尷尬。昭兒這以不變應萬變的沈穩鎮定，實在是大將之風，不彎不折。是每個男人娶之是福，得之我幸的對象。

然而，他面臨的是戰爭，明天會怎麽樣他都不知道。

所以……

“昭兒，我希望我們的婚禮能延遲些日子。我最近實在是太忙，無瑕分心……”

馮秀昭迎視他的目光，一個字一個字的問道：“你是擔心，害我將來守寡吧？”

淩煊：“……”

能不說得那麽直白嗎？不對，應該是……昭兒，你能裝裝糊塗嗎？

不過，他是真的擔心。經歷了這八個月的所見所聞，並親身體驗。那真正的了解到了什麽叫戰火無情。這一次，他尚且能平安回來。可下一次呢？戰爭，是一場連老天爺都無法預測結果的事。他又能給她什麽保證？

淩煊這麽想，馮秀昭雖然有點感動，只有真正愛她的男人才會替她考慮將來。不過，她很生氣。淩煊當她是什麽了？

“你考慮的這些，都不在我考慮的範圍之內。我只想表明我的態度。第一，盡早成親。第二，雖然我不在前線，但憑我的推斷和自身的聰明，我對戰場的了解不比你少多少。第三，盡早成親，以免有任何你逃婚的後患。”

馮秀昭這是把淩煊的路都堵死了。打仗她不怕，他就怕有人用打仗為借口不成親。這種事情，她怎麽可能讓它發生。

“發什麽呆，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馮秀昭瞪了他一眼，“明兒一早你就跟你爹娘說，咱們挑個日子……不不不，日子也不用挑了，就三天後吧，明天和後天咱們都準準備備，排場什麽的我也不需要，反正成親是咱倆的事，別人怎麽說怎麽看我都無所謂。”

“我我我……有所謂。”淩煊聽得心驚，哪有這樣草率成親的？

“我看你是存心想拖延時間？”

淩煊哭笑不得，“我好歹也是是堂堂的二品巡撫，要成親了怎麽能這麽隨便？”

“那你還想怎麽樣？先說好，別再說什麽等打完仗再成親的屁話。那都是言情劇裏為了博人同情而故意演出來的苦情戲。我這麽積極向上的少女不需要悲傷的劇情在我的青春年少上刻下這種蛋疼的傷痕。聽明白沒有？”

淩煊：“……”好像明白了，又沒像沒有完全明白嗎？什麽叫言情劇……什麽叫蛋疼……

不過，他喜歡！

昭兒的心裏從來沒那些彎彎繞繞的小心計，她行得端，坐得正，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她像個軍人除了對自己嚴格，對別人也同樣嚴格。她教出了一支已經可以投入使用的護衛隊。可別小瞧了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只要給他們地，他們的將來可都是不可限量的。

“昭兒，我突然又想聽你說……你的過去的事？你是個什麽的人，你的朋友，你的父母……”

馮秀昭擡起眼看淩煊，淩煊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這一眼，彼此間是信任的。淩煊早就在兩年前就知道她的身份，但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對外人說過一句。這也是他保護她的一種方式。

可他主動問起來，在她沒有準備的情況下。

其實關於她過去的事情，她一直是不刻意規避的談論。她也曾說過，有機會會跟他說更多關於她的過去。不過，今天這樣的月色，她只有想談情說愛。

“其實我今天更想和你的有更多心和心的交流。所以沒打算提過去的事。不過既然你問到了，我什麽也不說那也太矯情了。這麽說吧，你知道兩年前我掉在水田裏，村民們燒掉的那個東西是什麽嗎？”

淩煊想了想，說道：“當時我沒在家。不過聽村裏人說過，那個東西怎麽也燒不壞，最後還是他們把能拆的拆了，再合力擡到溝裏埋了。”

“唉，真是不識貨。要是能留下來，說不定修好了還能用來打仗。”

“打仗？”淩煊吃驚的問道：“你說那東西能打仗？”

“那可是現代社會全球最先進的L-20戰鬥直升機。”馮秀昭剛炫耀完，才發覺好似跟淩煊講他聽不懂的詞也沒什麽意思，轉念一想，說道：“你可以這麽想像，戰鬥機就是一只會飛的鳥兒。不同的是，戰鬥機是專門用來打仗的，它可以投下無數顆炸彈，所到之處一切生物都會死傷無數。假設，天祈國能有這樣的一架戰鬥機，假以時日，絕對是這顆星球上的霸主。”

淩煊聽得一楞一楞的，昭兒說的那東西了厲害。可惜的是，那東西只能生活在她口的現代社會。天祈國還達不到能制造這種東西的知件。目前戰場上用的仍是弓，弩，茅，發，劍等這些設備。

“昭兒。你說你這麽厲害，那你的家人，你的朋友是不是也都像你一樣？”

馮秀昭搖頭，“我是軍人，空軍部隊作戰旅的戰機飛行員。我的家人和我的朋友他們並不是。”

淩煊越聽越有興趣，“昭兒，在你們的現代社會，女人也能當兵嗎？”

“當然能。在我那兒人人平等，沒有等級之分。”

看到淩煊仍是興致悖悖，馮秀昭及時住了口，“你是故意叉開話題的嗎？剛才咱倆明明在說婚事來著。也罷，往後你也甭再問我過去的事了。我不會再說。”

“別別別，我正聽得起勁呢。我在想，不如讓你帶頭，咱們也造一架……”

“造你個頭。一千年以後還差不多。”

“那……”

“閉嘴。”馮秀昭瞪過去一眼，“三天後的婚禮，你到底答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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